【博君一肖】失控02
* 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，赞轻微人格障碍
* 王总和肖总的故事
* 勿上升
肖战抬头，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王一博很早就来了，他坐在二楼看见肖战孑然一身走进来，但似乎肖战并没有注意到他。与上次不同，今天的肖战穿着正装，黑色的西服布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。
不过……还是瘦了些，王一博想。
他算算日子，原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。他工作很忙，没过多久就忘了那天的插曲，直到今天看见肖战才猛地记起来这个人。
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，突如其来的暴雨，指尖灼人的温度，那张挂着泪的苍白的脸……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来。
二楼位置很好，他特意换了个肖战的视野盲区坐下，饶有兴致地观察。
和小时候的肖战一样，挂着淡淡的笑，举手投足都透着骨子里的教养。就好像那天雨中失态的人只是王一博的错觉。但他知道不是，所以更觉得有意思。
果然。
从他的位置看得清楚，肖战拥抱柳氏之际俯身说了句什么，那女人一时脸色大变。而那双整场酒会都温温柔柔的瑞凤眼忽地变了眸光，只一瞬，王一博还是捕捉到了。
仇恨，不加掩饰的恨。
王一博愈发觉得有趣，肖战这样一个温温吞吞的人竟然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继母，看来那些外界的传言果然是假的。
肖氏集团的董事长肖明城，早年在外头养了个小情儿，还给他生了个儿子。肖战六岁那年，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，肖母搬出了肖家。而那个小情儿，也就是现在的柳如然，带着儿子成为了肖家的新夫人。
这些王一博都知道，小时候他们还会一起玩儿。不过自己年纪小些，差了肖战两岁，所以并不很熟。
后来听说肖战不肯学习商道，偏偏爱上了画画，和肖明城大吵了一架。还是柳如然从中调和，在肖战12岁那年将其送去了国外学习美术，直至近日才回来。
外人道肖家大儿子凉薄，连生母葬礼都不曾回来看上一眼。
这些事情不是王一博刻意打听，不过豪门是非多，总有些爱嚼话头的人，一来二去就知道了个大概。
王一博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，眯着眼睛朝下看。那个人分明不胜酒力，硬要逞强一杯一杯地喝，这会儿靠在椅子上像是有些醉了。脸蛋红扑扑的，眼睛里波光潋滟，好像要淌下水来。
又有一位小姐举着杯子往那边去了，王一博啧了一声，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，迈着大步下了楼。
他提前一步到了肖战面前，那女孩子见是王一博，只好悻悻地离开了。
“真是……好一幅母慈子孝。”他没来由地想逗弄一下肖战，不过声音压得极低。
那人好像受了惊吓，杯子差点儿没拿稳。他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，仰起头眨巴着眼眸看他。
他们离得很近，那双水润的红唇就这样微微张开，带着一点清香的酒气。王一博还保持着躬身碰杯的姿势，一时间竟忘了起来。
这哥哥……怎么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。他不自然地站起来，轻咳了一声。
“您是……”肖战确实有些醉了。
“王一博。”
肖战陡然清醒过来，这个名字在他耳边炸开。即使过了这么多年，还是如坠冰窖。
王一博见他脸色很不好，不由轻声询问：“肖战？你……不记得我了？”
记得，他当然记得，这辈子都不会忘。肖战硬生生压下自己的厌恶与恨意，强迫自己站起来。
不过须臾，那双眸子已毫无波澜，好像一点儿都没醉。
“王总。”语气疏离，拒人千里。
肖战换了杯酒，和他轻轻碰了碰。
叮——
杯中红酒摇曳，两人静默无语。
目光相接，各怀心思，谁也不肯败下阵来。
还是肖战先开口打破僵局，“王总，您刚……说什么？”
其实肖战听见了那声刻意咬的很重的“母慈子孝”，但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。另一方面，面对王一博，他已经习惯了恐惧，那种害怕是刻进骨子里的，不受控制地肆意生长。
所以他只能装傻，先把问题抛出去。
“没什么。”对方眼神幽暗，看不出喜怒。他不打算再问肖战记不记得自己，也没心思插手肖氏的恩怨。
今天……是他莽撞了。
肖战默默松了口气。
“王总，您请自便，再见。”
丢下这句话，他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。
酒会已经七七八八散地差不多了，剩下王一博盯着他离开的方向，晃动着手里的酒杯，像盯着待捕的猎物。
“妈，对不起。今天我喊了柳如然……”肖战摩挲着手中的相片低喃。屋子里没有开灯，他蜷缩在床上自言自语，“我去见了肖明城，本来以为老头子病入膏肓了，其实也还好。不过妈你放心，我会让他给您赔罪的。”
“他说我长进不少，脾气收敛了些，又说早这样何必在外那么多年。多少年了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那么讨厌！”
“妈，我进公司了。肖明城安排的，您放心，我一定把属于我们的一切夺回来。”
肖明城是个惜命的人，他有心脏病，干脆搬进了疗养院颐养天年，除非很重要的业务由助理送来他亲自处理，其余一概交给肖洵。
谁知肖洵又是个没用的废物，肖明城不放心就这么把公司交给他。焦头烂额之际想起了肖战，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儿子。他对肖战说，你既然回来了，又进了自家公司，凡事多帮衬着点你弟弟。
肖战当时乖巧地应下，低眉顺眼的，要多听话有多听话。
肖明城瞧着心里欢喜，在他看来，肖战能回国帮着肖洵是再好不过了，何苦在国外一个人搞什么没用的艺术。不过他为人精明，没放手给肖战太多权，他还需要再观察观察。
“妈妈……”肖战捧着相片睡着了，上面的少女明媚动人，眉眼弯弯。
肖明城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，肖战的母亲聪慧，帮着他一步一步创建了肖氏。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，最后败给了一个柳如然。
李叔轻轻地推开门进来，他叹了口气，小心翼翼地将相片抽出来放在床头。
这幢宅子二十年前还很热闹，那时候肖明城还会经常回家，肖夫人又是个极温柔的人，对他们这些佣人都很好。后来柳如然带着一个男孩堂而皇之地搬进来，肖战就再也笑过。
此番回来，也是步步惊心。
他瞧着心疼，轻柔地给肖战盖上被子。
柳如然在办公室里不安地踱着步子，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肖洵，对方正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玩手游。
“都什么时候还玩！”她气不过，猛地把肖洵的手机抽出来扔在一边。
“妈你干嘛！”肖洵急着去够手机，“我这刚开局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肖战回来了！”
她当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，才堪堪把肖战困在国外11年，连那位的葬礼她都没放肖战回来。谁知道老头子一声不吭地把肖战从国外接回来，还让他去公司帮忙，这让她怎么能不急？
“知道啊，那天不是见过了么。”肖洵嘴上随便应答着，眼睛一刻没离开手机屏幕。
柳如然紧蹙着眉头，她这个儿子，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。要不是公司还有其他董事操持着，说不定真得垮了。生意上的事儿她也不懂，只能干着急。
“别玩了！走，妈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“见谁啊这大中午的，哎呀妈你等会，我这还没结束呢。”
“见王一博，你去不去？”柳如然理了理头发朝门口走，果然没过两秒肖洵就冲上来了。
“真的么！妈你不早说，”他眼睛都发亮了，拽着柳如然的胳膊撒娇，“早知道去见一博哥，我好提前收拾一下。”
“收拾什么，这会儿不打游戏了？”
“不打了不打了。”
柳如然瞧着自己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，不过还算他眼光，喜欢王氏年纪轻轻的总裁王一博。一直以来王氏和肖氏虽平分秋色，但这一年来肖氏的不作为再加上王氏的新任总裁确实生猛，王氏隐隐已有压肖氏一头之势。
要是自家儿子能让王一博帮衬一把，那还担心一个肖战做甚。这个王一博也真是年轻气傲，她约了好几次才同意今天下午一起吃顿饭。
柳如然母子二人到了约定地点王一博已经来了，他还穿着正装，估计是刚从公司下班。人就坐在那儿，强大的气场由内而外散发。这么一对比，更显得自己儿子窝囊。同样是富二代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柳如然心里有些不舒服，不过倒没忘正事儿。她笑着上前打招呼，“小王总来得真早。”
“肖太太。”对方颔首致意，神色淡淡的。他张了张嘴巴好像要说什么，柳如然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为什么要加个小呢？”对方蹙着眉头冷不防地说了这么一句。
柳如然愣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接。她本来以为自己是长辈，这又是私人会面，喊一句小王总已是给足了他面子，柳如然暗自庆幸还好没直接喊他一博。
她尴尬地笑了笑，“嗯……王总。”
还好这种尴尬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“一博哥！”肖洵有些害羞地落座，倒是很兴奋。
“小肖总客气了，你我差不多大，还是免了吧。”
那个“小”字咬得格外重。
这小子，怎么这么记仇！柳如然心下不爽，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的笑。肖洵傻傻地盯着王一博看，这些话里的弯弯绕绕愣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。
三个人寒暄了几句，大多数时候是柳如然母子在说，王一博除了嗯就是哦，话少得可怜。
王一博本来就没想来吃这顿饭，一开始就拒绝的干脆，只是对方再三邀请，不得已罢了。他的时间宝贵，不想再听这些口水话，于是放了筷子直截了当地问：“肖太太，请问还有别的事么？”
那边肖洵本来在滔滔不绝地讲话，这会儿突然被打断了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王一博。
“哦是这样的，肖氏和王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。你和小洵又都是总裁——”
“嗯？据我所知，小肖总目前还不是总裁吧。”王一博说了目前为止最长的一句话，“肖总不是还没……”
这里的肖总自然指的是疗养院住着的那位。
柳如然脸色极差，对面的男人年纪轻轻，没想到这么厉害。说话四两拨千斤，处处打她七寸。
王一博突然笑了笑，抬抬手说：“是我冒昧了，您继续。”
柳如然轻咳了一下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：“这次带着小洵来，主要是想让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多交流学习，互相进步嘛。”
“肖太太真会说笑，两个集团的高层互相交流？互相进步？是生怕自家的商业机密泄露不了么？”
“我不是……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柳如然算是被套进去了，只怪她话说得太满，不肯让自己儿子落下风。
“肖太太，您的儿子也是高校毕业，不需要和我交流学习。”王一博向后靠了靠，他太明白柳如然的心思了，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。
就眼前这两个人，真不明白肖明城怎么放心一撒手自己躲了清闲。
气氛降至冰点，肖洵再傻也看出来不对了。他急了，扯扯柳如然的袖子有些埋怨地说：“哎呀妈，吃饭呢说什么工作，真扫兴。一博哥你别生气，我才懒得学那个，这样吧，你教我滑板好不好？”
他知道王一博喜欢滑板，特意做了功课。
王一博看了一眼肖洵，干脆利落地说：“没空，不教。”
“肖太太，小肖总，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话已至此，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。柳如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，真是十分精彩。王一博突然想起了肖战，那人要是看到现在的柳如然，应该会很开心。
“对了，肖太太。”王一博走到一半又转过身，“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儿子么，学设计的那个。他应该比较需要跟着我学，你回去问问他来不来。”
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，柳如然太阳穴突突地跳。她现在无比后悔来吃这顿饭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！
“妈……”
“别叫我妈！”柳如然觉得自己也快得心脏病了，“你以后给我离这个王一博远点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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