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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博君一肖】失控01

* 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,赞轻微人格障碍

* 王总和肖总的故事,年龄差两岁啵21赞23

* 大概率会有一个追夫火葬场

* 勿上升



天气很糟糕,滚着黑压压的云。这场雨下得急,且来势汹汹。行人在雨中奔跑,不远处还有两位吵嚷起来的男子,看样子是为了拦同一辆出租车。出租车司机没等他们吵出个结果便扬长而去,载了前面招手的一位女士。


疾行的车子溅起一片泥点,路边的人骂骂咧咧地朝后躲开。


这样的天气里,好像每个人都难免急躁。


雨中的红绿灯格外讨厌,特别是闪烁之后亮起的红灯。主干道的车辆不得已踩了刹车,一辆接一辆慢悠悠地停下来。


车里隔音很好,基本听不见什么噪声,但铺天盖地的雨势还是让男人微微蹙起了眉,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。红灯还有漫长的四十秒。


他偏过头看窗外,每个人都行色匆匆,所以路边那个走的很慢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。


他没有撑伞,衣服已经湿透了,白色的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。男人个子很高,但过于瘦了些,脊背像一块笔直的钢板。他慢吞吞地迈着步子,任由大颗的雨点砸在身上。


红灯还有三十秒。


王一博收回方向盘上的手,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。


瘦高的男人被路过的人撞得有些踉跄,他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,摆摆手好像说了句没关系。


他脸色苍白的吓人,笑意只浅浅地浮在表面,却挡不住极为好看的眉眼,不加一点儿修饰。


是肖战。王一博捏紧了方向盘,他什么时候回来的?


肖战站稳了身体,摇摇晃晃地看起来有些狼狈,却尽力维持着体面。


王一博想喊他上车,又有一瞬间的犹豫。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,肖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。


红绿灯开始闪烁,还有三秒。


“肖——”


他没能唤出完整的名字,眼睁睁地看着雨中的男人倒下去。


王一博拉开车门冲出去,浩大的雨声猛地将他包围。他骂了句该死,下车忘记带伞了。


他们的距离并不远,王一博脚上的步子没敢停,几个跨步跑到肖战面前。他蹲下身子把肖战扶起来,看样子是晕过去了,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儿意识。


肖战虽然瘦,到底比他高一些,王一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人好好地塞进车里。后面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,王一博只当没有听见。


他往前开了一些,靠边停下。副驾驶上的人歪斜着脑袋,看样子情况不太好,身上已经湿透了,水渍一圈圈地在座椅上渗开,又滴滴答答地落下来。


不过他也没好哪儿去,王一博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,剪裁得体的西装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,他干脆一把脱掉了扔在后座上。


“肖战?”


他轻轻晃了晃对方的胳膊,指尖是滚烫的触感。手背覆上额头,却是冷的像一块冻住的冰。


王一博打开车里的空调,随后打了转向原路返回,他没记错的话来的路上有一家医院。


肖战不知是冷还是热,蜷缩在座位上发抖。睫毛上还挂着水珠,一张素净的脸呈现出病态的寡白色,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。


饶是这样,那张脸依旧是让人惊艳的。


王一博姑且认为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肖战,毕竟他们算不上熟,况且已有十来年未见。不过学生时代的肖战,就已经是最亮眼的存在了。


旁边的人似是有些意识不清,不知道在小声嘤咛些什么,他攥着拳头,紧紧地护在胸前,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。他的脸不再是初见的苍白,这会儿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。


王一博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过去,想触碰肖战的温度。


果然发烧了,是带着燥热的滚烫。


也许是这份滚烫过于灼人,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在睡着的人前额多停留了一两秒。就是这一两秒,让他没能再把手收回来。


肖战紧紧地攥住他的手,手很小,要两只一起才能将他的大手攥牢。


王一博愣住了,却没忘继续踩着油门疾驰。


他是王氏的新任总裁,旁人眼中年少有为的企业家,或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老板。没人敢这样碰他,或者说,他没和别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。


他略微动了动,被攥得更紧了。


“妈……”


很轻的一声,落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楚。之后肖战又沉沉地睡了过去,不过一行泪水顺着脸庞一路滑到他们紧握着的手上,烫得王一博心里跟着轻微地颤了一下。


他没再试图把手抽回来,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开到医院。




“王总,下午的会——”


“推到四十分钟之后。”王一博压低了声音说话。


电话那头的助理短暂地沉默了一下,还是干脆利落地应了声好。


今天的会到底是耽误了,王一博刚接手公司不久,不服气的人很多,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。不过他既然说了推迟,就自然顺势有自己的打算。


肖战在病房里打点滴,睡得很沉。额发软软地搭在眉骨处,巴掌大的脸安安静静地窝在素色的被子里,依稀能辨认出小时候的模样。


王一博看了看表,他轻掩了门,迈着大步离开。


肖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他的喉咙像火烧一样,张了张嘴巴,却没发出什么声音。不过很快就有护士进来,调高了靠椅后又递给他一杯温水,还细心地在后背放了一个柔软的垫子。


肖战温柔地笑了笑,哑着嗓子道谢,年轻的护士不由有些害羞地低下头。


他看出这是医院,自己正躺在一间极好的单间里,接受着专人的照顾。但他想不起来怎么到的这儿,只记得扫墓回来的途中下了暴雨,他浑浑噩噩地向前走,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……


“肖先生?”


护士甜美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唤回来,他有些恍惚,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抱歉,您说什么?”


“肖先生太客气了,我想问您还有什么需要么?”小护士大概没见过眼前这么好看又温柔的人,脸上笑意更浓。


肖战摇摇头,又在小护士离开之前叫住她,“请等一下。”


“我想问……是谁送我来的医院?”他说的有些为难。


“大概是您的朋友吧,”小护士想了想又说,“对了,我听主任好像称呼他……王先生。”


“王先生?”


“是的,跟您年纪差不多大呢。”小护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补充道,“也和您一样帅气。”


她说完就红着脸溜走了,门口传来几个年轻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,不一会就离得很远了。


不过肖战现在没心思听她们说了些什么,他在听到“王先生”这三个字的那一刻就失了魂,抓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攥紧,骨节泛出冷冽的青白色。


几乎是一瞬间,他便想起了噩梦一般的那几年,想起了国外漂泊无依的岁月,想起了母亲,想起了——


肖战摇摇头控制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,他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的,不会……他才刚回国,怎么会……


他迅速翻身下床,起的猛了腿有些软,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。肖战撑着床沿站起来,整理好自己的衣服,挺直了脊背走出去。


无论什么时候,都要站直了做人。这是母亲教他的,他还记得母亲离开家那天留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背影。


他悄悄出了医院,然后消失在暗夜里。




“这个病房的人呢?”


王一博下会就直接开车过来了,只是病房空荡荡的,连被子都叠成了整整齐齐的豆腐块。


“肖先生刚才已经离开了。”


“他发烧那么严重,你们就放他走了?”王一博抬高了音量,有些没由来的烦躁。


“……这,肖先生执意要走……”护士小心翼翼地回答,眼前的男人虽然年轻帅气,却是和肖战截然不同的气场。


“知道了。”


王一博恢复了淡漠的语气,不过偶遇一个不熟悉的旧识,他何必因为对方的不辞而别而懊恼。


况且……既然肖战回来了,按王氏和肖氏在生意上的牵扯,他们总会再见面的。


他转身离开,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
“对了,这个……”王一博突然转过身,指了指床上的被子问。


“您说被子么,大概是肖先生离开时叠的。”小护士语气陡然欢快起来,“肖先生真是个极温柔的人呢……”


小护士声音越来越小,在被王一博瞥了一眼之后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。


这个王先生,还真是……阴晴不定呢。小姑娘暗暗腹诽,不敢再跟上去。




肖战在国外流浪了11年,一下飞机放了行李便直奔母亲的墓地。跪在墓前,他说不出什么心情,只是一个劲儿地哭,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。


去时生离,归来死别,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。


肖战拎着行李箱站在旧宅前,他抬了抬手腕,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,门吱呀一声打开了,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。


男人仔细端详了他几眼,颤抖着声音叫出来:“战战?”


“李叔!”


肖战没想到李叔还在他们家,除了母亲,他跟李叔最亲。


“是你么战战?你终于回来了。”李叔揉了揉眼睛,认认真真地看他,顷刻间落下泪来。


“李叔,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肖战眉头一阵发酸,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,把涌出的泪逼回去。


久别重逢,怎舍得继续感伤。


李叔已年过半百,头发花白一片。他慈爱地抚摸肖战的头,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。


“战战,这些年……苦了你了。”


肖战露出灿烂的笑,冲他摇摇头,“李叔,什么苦不苦的,您瞧,我都长这么大啦。”


他这话说的俏皮,还连带着踮踮脚尖。小时候个儿矮,总喜欢踮着脚跳起来和李叔比个子,现在不踮都高出李叔一个头。岁月真是足够残忍,一步步走得悄无声息。


肖战扶着李叔往里走,他环视一周,这里还是之前的样子,不过物是人非,什么都变了。他蓦地想起肖明城,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在病榻之际唤自己回来,但肖战恨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,是他亲手毁了母亲的一生。


李叔说,他听说了肖战近日会回来,于是每天都在这等着,没事儿就出去看看是不是他来了。


“李叔瞧您,我回来了总会敲门的呀,何必一趟趟地跑。”


李叔笑着拍了拍他的手:“臭小子,我以前跑得还少么?”


肖战忽地想起来十几年前,他半夜不敢回家,都是李叔偷偷地把他放进来,再领着他去睡觉。


“不妨事,这是你的家,我总想着要是哪一天你回来了,不能让咱孩子进不来门。”


真是的,明明都说好了不准再哭,怎么眼泪又要控制不住了。肖战有些怨恨自己,他打了个呵欠,顺势抹了抹眼睛。


“李叔,我好困啊,带我去睡觉好不好啊?”


“多大的人了还撒娇。”李叔笑得宠溺,领着他去房间休息。


看着李叔,肖战忽然什么都不想再问了,关于肖氏,关于父亲,甚至不愿去想接下来的打算。


就这一天,权当是他偷来的吧。



肖氏的大少爷归国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,毕竟知道此事的人不多,且他的那位继母本就千方百计地阻挠他回国,又怎会大张旗鼓地宣扬。


不过有些面子上的事儿总不至于做的太难看。就算之前再怎么藏,他既已回来了,继母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往前推,免得落人口舌。


譬如现在。


觥筹交错的商业酒会,算起来肖战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。但肖战虽然受邀来了,继母柳氏却迟迟未到,所以没人认得他是谁。就算有几个偷偷议论的,碍于柳氏,也没人敢上前。


肖战乐得清闲,随意拿了杯酒挑个偏僻的位置坐下。这里视野极好,是个观察人和事的绝佳位置。他有些嗤之以鼻,看不惯周围人的嘴脸。无非是钱和权,当然,大概率还有几分色。


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,红色的液体顺着杯璧流下来,很是艳丽。


除了色肖战不感兴趣,钱和权,他都要。他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分一毫都夺回来。哪怕他不喜欢,甚至厌恶,他也不愿让这些东西落于仇人之手。


酒过中旬,柳氏来了。十三年未见,那女人面容变化不大,变的是气质。以前柳氏必定花枝招展,现在却沉稳不少。她一进门就冲着肖战走来,脸上笑容得体大方,让人挑不出错。


“给大家介绍一下,这是我们家另一个儿子肖战,刚从国外回来的。”


柳氏说的自然,巧妙地避开了年龄之差,又显得语气亲热。


肖战轻巧地笑了笑,冲大家打了招呼,甚至俯身拥抱了身旁的妇人。


“妈,好久不见。”


他的音量不小,周围的人听得清楚,不由开始感叹这副豪门里难得的画面。


“本以为肖洵少爷模样俊,没想到另一个小少爷生得更是绝。”


“对啊,瞧着又懂事又有礼貌,真难得。”


……


人们七七八八地议论,只有柳氏脸上挂着有些难看的笑。因为只有她听见了,肖战在起身的那一刻悄声对她说:“柳如然,别来无恙啊。”


她本以为这孩子跟小时候一样,脾气倔,今天没准会砸了这场子,没想到现在连妈都叫得出来。她回头正对上肖战淡淡的笑意,不禁出了一身冷汗。


“我们小战年纪虽小,但在国外学业有成,厉害的很。”柳氏言语之间满是对他的夸赞。


“夫人,肖少爷在国外学什么?”人群里有人问。


“他呀,学的设计,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画画,说长大了要当艺术家。”


“那敢情好,两个儿子一个搞企业,一个搞艺术,免得将来——”


那人话未说完,被旁边的人略微撞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赶紧止了嘴边的话。


话题顿时有些尴尬,大家顺势转了话头,开始像先前那样说些有的没的。柳氏见目的达到了,过了会儿也提前走了。


说来可笑,肖战又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。间或有人同他碰杯,他皆是来者不拒,不过多是些年轻小姐。


几杯酒下肚,肖战有些头晕,他干脆撑着胳膊躲在角落里半眯着眼。


酒杯突然被碰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响声,他没拿稳,洒了一地红酒。


“真是……好一幅母慈子孝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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